安徽|北京|重庆|福建|甘肃|贵州|广东|广西|海南|河北|河南|湖北|湖南|黑龙江|江苏|江西|吉林|辽宁|内蒙古|宁夏|青海|山东|山西|陕西|上海|四川|天津|新疆|兵团|云南|浙江
蓦然回首,一片流光溢彩——上海大剧院巨幅壁画《艺术女神》项目纪实
2023年12月25日 15:13
来源:中新网山西

俞璟璐

  在上海的文化设施建设中,上海大剧院是这座“魔都”现代化进程中第一座标志性的艺术宫殿,它一直是上海人的骄傲。这不仅是因为它地处市中心上海地铁交通枢纽中心的人民广场,周边是市政府大楼,举世闻名的上海博物馆以及曾经蜚声中外的上海美术馆等等,给予上海浓厚的文化气息,更重要的是因为这座水晶宫是以建筑艺术与国际一流的艺术作品完美结合、互为映辉的一个典范。著名艺术家丁绍光和朱德群分别为大剧院大堂创作了《艺术女神》和《复兴的气韵》巨型壁画,引发了多少观众对艺术的憧憬和向往。如今,回顾当年参与壁画项目的往事,一切彷佛历历在目,感慨良多。

  一声“敲”字,为艺术开道

  1997年,上海举办第一届上海国际艺术博览会,该项目负责人钱建群特别邀请了旅美著名画家丁绍光参展。当时我担任丁绍光艺术中心副总裁,尤一平是公司经理。我们两人都是上海人,自然希望积极参与。经与丁先生商量,决定以参展为契机,推介丁先生的艺术。

  期间,尤先生告诉我,兴建中的上海大剧院正在为大堂壁画没着落而发愁。据说,有关人士也联系过几位艺术家,但都因为对方开出高昂的价格望而却步,因为当年大剧院建设本身的经费就很紧张。我听后,马上感到这是一个良好的契机。

  根据我对丁先生的了解,我觉得这事有可能。于是,我马上转告了他。

  同时,为了说服他,我们三人专门坐车上了延安路高架,远眺正在建设中的大剧院。我们凝望着它,感到太美了,一致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合作机遇。

  丁先生说:“璟璐,你去联系,我愿意画。”我马上与负责文化工作的市委主要领导人联系,表明了意愿。

  次日,该领导人来到我们在艺博会的展位,他饶有兴致地观看了丁先生的作品,然后,对我说,“我们可支付不了这么高的价格,但是,可承担一些成本费。”

  在我转告后,丁先生回答:“我成本费也不要,一分钱也不要。”其实,在成名后,丁先生早已经多次为联合国世界联盟的艺术项目捐赠过作品,而且,还多次慷慨地向社区和团体捐赠其作品。那时我们每次办展,都会引起轰动效应,常会借此推动社会公益项目。

  两天后,负责文化的副市长、市委副书记和文广局的领导人邀请我们到大剧院的大堂观看墙面,负责建设项目的总经理乐胜利早已在场。

  大堂建筑已经基本完成。当初法国建筑设计师根本没有考虑过要留出任何墙面给艺术配置,虽然在那时为大型的公共建筑配置艺术品已经成为国际惯例,比如,闻名于世的建筑大师贝聿铭就与不少艺术家合作,包括著名旅法画家赵无极和英国大雕塑家亨利·穆尔。

  大剧院壁画项目是乐胜利和市委有关领导人商量后决定的,只是大堂可放置壁画的空间只有一楼剧场入口处的墙面,大约高2米,还受到入口侧墙的影响。丁先生注视墙面片刻,感叹地对我说:“可惜了,如果设计时将顶楼到下面都留出,这样垂直空间气势更宏伟,整体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听后心头一震,丁先生果然见解不一般,但感觉木已成舟,毕竟墙面已经完工。然而,我还是随即转告那位领导。令人绝对想不到的是,他和大剧院建设总经理乐胜利当场就开始商量起来,他问,二楼三楼的观众人数有多少,幕间流动量大约有多少等等;又问,一旦改动过道,对建筑承重有什么影响。乐胜利一一作了回答。

  这位市委主要领导人立即果断决定:“如果观众上下楼问题不大,又不影响承重,你们和设计师商量,把二楼过道敲掉,留给丁先生创作。”语音一落,几秒钟内,全场鸦雀无声,大家给震住了。

  在场所有的人既惊讶又激动,何等的魄力和决断!一句话,为艺术开道!“这样可以了吗?”领导转身问丁先生。

  “好!我一定好好创作,画出最好的作品,”丁先生深受感动地回答。

  最后,在场领导还决定,将入口处的侧墙也一起敲掉,改观视觉。我虽然曾经在《破冰之旅—上海大剧院巡礼》一书中记录过这一幕,但是,当时还没有充分意识到这一“敲”字的深刻涵义,如今回顾才大彻大悟。

  是的,这一声“敲”不仅仅展现了开创型建设者的气派,更让丁绍光和之后的朱德群这两位国际著名艺术家能尽情地挥笔创作出他们一生中最大尺幅的壁画作品。

  更有意义的是,让千千万万观众感受到一种崭新的艺术体验。巨幅壁画让每一位步入大堂的人都感到艺术的震憾。其实,这是上海第一次为新建的现代化大剧场引入巨幅艺术作品。

  上海大剧院不仅是一座缤纷灿烂的演艺大舞台,而且,开创性地加入了国际一流水平的艺术殿堂的行列。文化建筑中的壁画绝不是单纯地为了装饰,而是创设与营造一种人与所处环境两者关系的精神品质,艺术的存在可以重新定义人们对现有空间的体验,也可能相应地改变作品的表现特征,在这方面作品的尺幅大小对环境的影响也是举足轻重的。

  总之,艺术的加入甚至可能成为超越建筑本身的文明高度。这在古今中外都有杰出的范例。壁画的这种艺术形式在古代的宫殿、祠堂和寺庙建筑中不胜枚举。中国古代壁画也曾震惊世界。只是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建筑中,被人们忽视了。

  在1998年,当年的上海一群文化事业创业者以他们的睿智、勇气和胆识为开启上海现代艺术的建设“敲”出了一个强烈的音符,重启了这一艺术传统,弥补了法国建筑师设计的短板,使得上海大剧院成为了传播文明和优化人文环境的地标。笔者不能不为此精彩留下一笔记录。任何成功的艺术项目都是综合因素合力的结果,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晶。

  既要有现代感 又要有民族特色

  说到壁画《艺术女神》的诞生,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记得艺博会开幕后第三天,我陪同丁先生去市府大楼,与市委主要领导再次商量项目,当时,领导说:“壁画不能太抽象,也不能太写实,作品既要有现代感,也要有民族特色。”这成为丁先生创作时重要的考虑。

  项目意向决定后,我们必须将作品主题按程序向市政府市委、文广局的领导和项目总经理乐胜利汇报,双方进行沟通。丁先生希望以他擅长的亚热带田园风格为主,构思是绿色的丛林,“城市中的花园”。

  记得我汇报后,各位领导不置可否,负责文化的副市长市一直在翻看画册,最后,手拍着封面说:“既然联合国可以接受丁先生的作品,我们上海也应该没有问题。”他指的是丁先生为联合国世界联盟创作的以红色调为主的《宗教与和平》。

  次日,我们收到了正式的反馈意见:上海不是云南,不宜用西双版纳景象,作品要符合上海国际大都市的特点。创作主题没有得到项目甲方的认可,我心中十分焦急。

  过了几天,我径直去找负责项目的市委主要领导,想直接听听他的意见。他仔细地翻阅着两本画册。丁绍光在海外是以“丁绍光蓝”出名的,他的作品多为蓝色调,而且,习惯以蓝代绿,所以,画册中图像色彩以蓝色为主。

  领导将画册翻来翻去,有时还摇摇头。最后,他合上画册,手又落在封面上,我们面对的又正是那幅红色调为主的作品,我试探地问:“这样的基调可以吗?”他说了一句:“可以试试。”他再次关照了一句:“要现代,但要有民族特色。”市政府领导和市委领导的意见竟然不谋而合了。

  那幅封面作品背景是北魏的飞天,画中是一位东方女性双臂举手送和平鸽展翅飞翔。我立即详细地转告了丁先生。

  在听汇报时,文广局领导特别提出,白玉兰是上海的市花。时隔几日,专门派人陪同丁先生去了西郊花园看花,随同的还有上海华东设计院的项祖荃院长,他参与了大剧院的设计。市花白玉兰后来也进入了壁画的画面。

  丁先生回到美国,历时数月,终于将创作初稿交到我手中,我和尤一平马上飞抵上海,将作品装框后在文广局一个会议厅展示,听取多位有关领导的意见。在沟通时我们得到的反馈是:色彩很好。

  作为艺术家的创作,确实很不错。但是,作为壁画,一旦放大到几十平方米,整体感觉也许会过于单调,特别是画面中的人物会过于巨大。我听后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丁先生画这幅初稿花了不少功夫。我又如何向这位享有国际声誉的艺术家转达这些颇有道理的意见和建议呢。

  一番思想后,我先转达了肯定的意见,又十分婉转地告诉他修改的建议。果然不出所料,丁先生说:“还让不让艺术家创作啦?听人说上海的那位领导有点霸道啊。”我马上接口说:“不霸道,还能敲了那个过道?”丁先生顿时大笑起来。项目的甲方乙方终于达成了共识。

  上海大剧院原定于1998年10月1日首演。当丁先生将认真修改后的白描稿交到我手中时,离开首演已经没有几个月了。我立刻飞到上海,将稿子交给乐胜利。他打开看后,说:“就这样了。我们没有时间了。你马上写一篇新闻稿交给我。让报社发消息。”我问:“不要领导批准了?”他说:“新闻出来,大家自然都看见了。”我暗暗佩服他果断的办事能力。

  隔日我交出新闻通稿。果不其然,上海“解放日报”、“文汇报”、“新民晚报”等纷纷刊登了白描稿和新闻。项目落实了。我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

  呕心沥血,创作的二十六个日日夜夜

  当我们感觉一切顺利时,谁知道在7月突然收到乐胜利的一个电话,说首演改在8月27日,而不是10月,壁画必须在8月20日上墙。

  这一下打乱了丁先生创作的时间表,况且,还是一幅6.4米宽,4.4米高的巨作,谈何容易啊。在此后的二十六个日日夜夜,丁先生真的拼了。为了创作大画,他把画画的地方搬到到自己另一座比华利山庄的房屋,那里的大厅有50平方米。

  硕大的画纸是由12张日本特制的宣纸拼贴而成,暂时地钉在画板上,平铺在大堂地上。原来想将画板竖起来画画,但感到太危险了,只好放平。这下可苦了丁先生,他只能匍伏着画画,每天要画15到16个小时。

  空旷的大厅四周是落地大窗,白天光线充足,晚上,靠四五盏大灯,挑灯夜战。但是,由于那儿没有作为住宅,所以,偌大的豪宅没有任何的起居饮食的设备,也没有空调,生活上非常不方便,靠家里人送饭送水。

  当时正值酷暑,丁先生匍伏在画纸上用各种画笔作画,满脸满身是汗,T恤衫完全给汗水浸透了。我曾经多次从旧金山飞去洛杉矶,到现场拍照和了解创作进度,以便之后报道用。

  我看到他有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实在太累了,他会在台阶上坐一会,抽一口烟,喝一口冷茶(他从来不吃冷饮),往往一支烟没抽完,就继续去画了。有时他会爬到楼梯上看看整体效果,由于大多数时间是匍伏着,他的腰会累到直不起来。有时画着画着,他就倚倒在大画边睡着了。

  如今,我还收藏着十多张当时他疲惫不堪的“尊容”的照片。他说:“璟璐,这张画,我拼了!”听到这话,我心中有点难过,一时都说不出话,因为我看到他一下子瘦了好多。

  但是,他还说了一句让我永远难忘的话,他说:“画这样的大画,过瘾!我一点也不会马虎。”由于宣纸吸色力强,第一次黑色打底,通宵达旦,就花了三天三夜。一般每一道色彩至少要上五到六遍,大多要七到八道。为了给两只仙鹤着色,他就足足花了四个小时。我能说的就是,他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

  八十多岁的丁妈妈,按台湾的习俗,在隔壁的房间炉台上请了一尊菩萨,在丁先生创作期间,她天天供着香,以求保佑。在这二十六天的日日夜夜,巨幅画纸犹如一幅巨型地毯,一点一点地展示出色彩绚丽的飞天女神,怀着对中华文明的无限崇敬,对中华民族的最美好的祝愿,将带着花姿美丽、洁白如玉的白玉兰,飞往上海。

  8月10日星期一,当大家将基本完成的巨画靠着高墙树起来时,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我们面前是一幅气势磅礴的传世之作。在红色的底色上是一对北魏时期的飞天形象,象征着中国古代艺术顶峰。

  丁先生常说:“这是我见到的最美的艺术佛像。”中国美术全集六十集,每一册扉页上都是这一形象,她足以与世界上任何一个艺术形象媲美。画面前方是两位东方女性,一位怀抱弦琴,举手向中国古代艺术之神膜拜,另一位双臂前举,昂首仰望,送飞象征希望的白天鹤,她们身边簇拥着圣洁的白玉兰……艺术家将市委市政府和上海人民对艺术形象和壁画构图的期待完美地体现出来了。

  在几秒钟的静穆后,在场的所有的人都雀跃欢呼起来,互相拥抱。丁先生还穿着那件被汗水湿透的皱巴巴的衬衫,倦容仍在,却已是满面光彩。丁妈妈丢掉了自己的拐杖,走到丁先生的身边,母子俩紧挽着手臂,丁妈妈说:“来,我们来照一张像。”丁先生对我说:“我相信上海会满意的。”

  在洛杉矶中国驻美领事馆的协助下,壁画顺利地被送上东方航空公司到达上海。又通过市政府的努力,海关当日放行,安全抵达了大剧院。

  事先,尤一平经理已经早早到了上海,与朵云轩的老师傅们商量壁画上墙的种种事宜,特别是所用的粘合材料必须保证不含酸,保证壁画在任何情况下不脱落,而且,上墙的步骤必须保证一步到位。

  前一日,乐胜利早早地让工兵连搭好了钢筋脚手架。一阵紧锣密鼓,十多位师傅在脚手架上一起动手,让东方维纳斯飞起来了! 众人纷纷在画前合影,那时记者云集,乐总经理举杯与大家一起庆贺。

  丁绍光喜悦地看着自己创作的毕生最大的一幅作品,对我说:“看来,那位领导很聪明,他的意见还是有道理的。这样修改,画更好了。”

  在整个期间我不断地向新闻界提供统稿和相关照片。一时间,上海所有的媒体,报纸、电视台、广播电台、期刊纷纷刊登了《艺术女神》飞进上海水晶宫的新闻。海外不少华人报刊也纷纷转载。

  在揭幕仪式上,丁绍光接受了市政府颁发的捐赠证书。

  从此,每当夜晚上海大剧院有演出时,灯火辉煌,《艺术女神》那一点红,点缀在中央,它成为了上海的一张耀眼的文化名片!

  回想丁绍光对创作的那份执着认真,我以为那是一个在海外拼搏多年功成名就的艺术家对培养自己的祖国的深情回报,对蓬勃发展中上海的深刻理解和献礼,对上海人民所赋予他的信任和寄托的报答,他以自己的才华和生命向艺术致敬,向上海致敬。一个籍贯山西,成长在北京,工作在云南,远渡美国的丁绍光,在艺术的追求中他成为了一名“新上海人”!

  一段佳话 迎来《复兴的气韵》

  时光过了五年,由于日光强力的照射和大堂正门玻璃的反射,壁画的色彩开始褪色,宣纸也出现了裂痕。大剧院一直在考虑如何改进。乐胜利曾经三次要我告知丁先生壁画的情况,希望能够补救。

  但是,这时丁先生正在其他国家举办展览,无法脱身。2002年,旅法画家朱德群在上海美术馆举办个展。他早年的同窗好友吴冠中来到上海祝贺。

  第二天,他们俩来到上海大剧院参观。朱先生站住壁画前凝视着,心中激起一阵强烈的创作欲望,他当即对乐胜利说,其实,他早有为祖国创作的心愿。

  当夜,乐胜利去了他们下榻的王宝和酒店拜访,在言谈中,朱先生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意愿,但他说,一定要尊重丁先生的意见。

  当这件事报告到市委领导时,领导也表示,除非丁先生本人同意。乐胜利对我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当即我内心感到十分为难,虽然我已经自己创业,然而,因为是我代表丁先生起草了关于壁画的协议,写下“永久展示”的条款,如今又由我代表大剧院去说服丁先生。我有点不知从何说起。

  见到丁先生,我只能如实地告诉他朱德群先生的意愿和领导的意见,并告诉他大剧院有个想法,即将壁画墙作为艺术展示墙,以五年为期进行运作。

  在丁先生思考时,我谈起了一件往事。多年前,我去法国拜访朱先生,送给他一本丁绍光画册,他认真地看着,然后告诉我,吴冠中曾经打电话给他,请他给一个学生做赴美的经济担保人。朱先生说:“担保是有一定风险的。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个学生是谁,但是,我还是答应了吴冠中。现在知道就是丁绍光。”我话音未落,丁先生就很平静地说:“学生让给老师是应该的。我没有意见。”

  为了遵守协议,乐胜利决定将五楼一个芭蕾舞练习厅改建为艺术陈列室,完全按照丁先生的提议方案整修,同时,请丁先生来上海修复壁画,画作搬至五楼展示。

  当时我主持的上海大剧院画廊就负责《艺术女神》的下墙、清洁、重新装裱和上墙工作。我们专门去了日本樱花牌颜料公司在上海的工厂协谈颜料的事情,他们当即表示坚决支持上海的艺术项目,丁先生需要的颜料,要多少,他们供应多少,全部免费。

  记得1998年请朵云轩老师傅将壁画上墙时,我们唯恐黏贴不牢。现在要卸下来时,困难重重。在清洗时才真正发现五年来画上积累了多少灰尘。在顾咏塘和夏根强等人的努力下,一切进行顺利。

  丁绍光来上海后,马上开始修复画面,费时一周。我们和大剧院再次邀请新闻界,媒体再次进行密集型的报道,《艺术女神》又一次成为了上海人的关注点。说到壁画的重新上墙,顾先生事后说:“人们只看到画面整旧如新,但不知工程之复杂,过程之艰辛。

  清洗、装裱、贴画,我们一直战战兢兢。壁画在五楼上墙后,我们到深夜才离开,一宿无法安然入眠。

  第二天,当我们打开五楼艺术厅大门时,一道阳光灿烂地照耀着《艺术女神》的整个画面,看到修复后的作品如同1998年大堂里的壁画完全一样时,我们都陶醉了,欢呼起来。这真是艺术的天意,女神的力量啊!”

  朱德群先生在其八十多高龄之际,为上海大剧院创作了壁画《复兴的气韵》,同样以捐赠的方式将作品奉献给了上海。在壁画揭幕仪式上,朱德群和丁绍光两位声名显赫的艺术家首次见面,握手言欢,传为艺术界一段佳话。

  丁绍光后来又与乐胜利再度合作,为上海文化广场创作玻璃幕作品《生生不息》,这是后话了。

  《艺术女神》壁画开启了艺术家无私地为公共艺术奉献的先例,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的上海文化建设艺术项目,从著名旅法艺术家朱德群到甘锦奇、方世聪、柳毅、杨宏富和章德明等一批海上艺术家都纷纷加入了这一行列,他们为上海音乐厅,上海国际芭蕾舞艺术中心等文化建筑无偿地提供自己的精品力作,为振兴上海文化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光阴如箭,一转眼二十五年过去了。蓦然回首,但见一片流光溢彩!

  一个多世纪来,“海派文化”一直是养育上海人精神风貌的文化源泉,海纳百川,包容大度。今天回望所经历的岁月,二十五年前上海大剧院的最后完美建成,不但是城市文化建设的一段传奇故事,更是上海当代文化史华丽转身的一个标志。这座美丽华贵的水晶宫和众多其它文化项目一起,共同让上海再次复兴,重新跻身于和纽约、巴黎、伦敦并行不悖的国际一流的文化大都市。

写于2023年6月10日   

【编辑:董臻】
中新图片
本网站所刊载信息,不代表中新社和中新网观点。 刊用本网站稿件,务经书面授权。
未经授权禁止转载、摘编、复制及建立镜像,违者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chinanews.com. All Rights Reserved